龍珠3.8億債務血淚史背后 直播業燒錢大戰“九死一生”

　　記者 何天驕

　　提及一年前發起的那場直播行業燒錢大戰，以及那場大戰后龍珠直播欠下的巨額債務，龍珠直播創始人陳琦棟還是會不由自主面色凝重起來。一年前，以網絡紅人兼投資人王思聰為代表的投資人大舉殺入直播領域，徹底攪亂了直播行業原有格局，大量直播公司倒閉或被收購，勉強存活下來的也傷痕累累。龍珠直播就是其中之一，近日，在龍珠直播總部內，陳琦棟向記者談了那場“戰役”，以及“戰后”如何償還3.8億債務。這一案例足以成為尚處發展早期的行業借鑒。

　　時間追溯到兩年前，彼時游戲直播領域兩大龍頭斗魚與龍珠相戰正酣，如果單從2015年末這個節點來看，龍珠一共累計募集了5.78億元人民幣，斗魚則累計募集約6.5億的資金，可謂旗鼓相當。對于當時的格局，陳琦棟非常滿意：“龍珠的形勢可謂一片大好，斗魚前20位的主播里，我們拿走了9個。”

　　然而，時局并未按照龍珠預想的發展下去。“2015年我們跟斗魚打了一仗，彼此都覺得沒啥，握手言和后繼續融資準備迎接新一輪擴張。突然王思聰等人帶著資本殺入，一下子把行業搞得很混亂，并且不計成本爭搶主播，從2016年開始主播薪酬大幅上漲，很多平臺撐不下去最終倒閉。”陳琦棟感嘆。

　　提及2016年那場搶主播大戰，艾瑞集團CTO郝欣誠也是十分感慨：“直播行業發展初期的時候，主播的薪酬跟普通白領差不多，一兩萬的樣子，有的甚至還差一點。然而到了2016年資本推動下，熊貓直播等平臺殺入，主播的薪酬頓時呈幾何倍數上升，頭牌主播收入已經跟一個中小企業家的水平相當，達到百萬甚至千萬年薪水平。當然這主要集中在游戲直播領域。”

　　2016年這段時間被人稱為直播行業最昏暗的時期，欠債幾乎成為了直播行業的最大標簽。很多直播公司被曝出欠薪丑聞。龍珠也沒有例外，不僅主播大量流失，還欠下大筆債務，陳琦棟坦言，當時龍珠的債主有很多：主播、搭建商、經紀公司、供貨商、物業、電費、寬帶費……到2016年年底，龍珠直播已經欠下3.8億債務。據不完全統計，2016年到2017年間，直播行業的公司數從兩三百家直接降到了目前二三十家，九成直播公司在這輪燒錢大戰中消失。

　　斗魚作為行業第一，較早拿到了融資，迅速度過危機。而稍稍落后的龍珠就艱難許多，經過漫長的尋找和等待，一直到年底才終于等來了“金主”，終被收購。2016年11月蘇寧以9億的交易對價完成了對龍珠直播的全資收購。

　　被收購后，陳琦棟做了一件令行業震驚的事：用大半年時間清償了3.8億債務，這讓一些人不解。“當初，我可以把這個公司關掉。因為對于新的投資人而言，3.8億可以買很多東西，可以簽很多的內容。人家為什么要給你去還債？”陳琦棟的解釋是，“我只是做了件本性讓我做的事。”

　　對于龍珠直播還債一事，賽富亞洲投資基金合伙人金鳳春向記者表示：“龍珠直播能夠還債固然是企業誠信和企業家個人魅力的體現，但同時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，這樣做可以給企業及創始人樹立遵守規則、重視信譽的好形象，便于危機后繼續東山再起，畢竟還要在直播行業內發展。”

　　為何一定要發起這場燒錢大戰？郝欣誠認為這是行業必經階段，并且目前看，燒錢大戰還將繼續下去。“這是一場必須參加的戰役，不進則退，要么參戰、要么退出，只有當行業最終剩下兩三家，行業才可能逐步進入盈利階段，而一旦進入盈利期就很難再滅掉對手，行業就會進入良性循環的發展軌道。至少現在來看，這場戰役還要繼續。”郝欣誠感嘆。